父愛如傘撐出一方晴空
20多年前,考大學很難,雖然我用功讀書,卻以幾分之差沒有上線。父親要我去復讀,而剛剛經(jīng)歷落榜打擊的我對于復讀再考完全沒有信心,我寧愿去打工。
那天傍晚,我和父親發(fā)生了激烈的爭吵,父親差一點就動手揍我,他漲紅了臉大嚷:“明天就給我去讀書。打工?沒有文化你能打什么工!”我很憤怒,也很委屈,但*后不得不服從父親的決定。
第二天,我們沉默地吃著早餐,我和父親都沒說話,也都沒看對方。吃完了,父親扛起母親給我收拾的大包小包就走,我只得一路小跑跟上。他上了公共汽車,我也跟著上。他買了兩人的票,他下車,我也跟著下,依然沒有一句話。他扛著行李的背影,有幾分佝僂,發(fā)梢也泛白了——我突然意識到,父親老了。
我們到了河埠頭。時間還早,渡輪還沒過來。我們站在岸邊等船,還是沒說話。這時候,陰沉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零星小雨。父親抬頭看看天色,走進河埠頭的小賣部,拿起一把折疊傘,搖搖頭放回去了,又打開另外幾把看了看。父親說:“這個不好,經(jīng)不起風雨吹打。”說著就放回到柜臺上,回頭對我說:“你等在這里,我去那邊供銷社看看。”其實下了船到了對岸就有公交車站,根本用不著雨傘。我想阻止,可是沒等我開口,父親就穿過了街道,跑著去別的地方買傘了。
渡輪過來了,馬上就要開船,我情不自禁地朝對街張望,父親還沒回來。渡輪“嗚嗚……”地鳴叫,我拎起行李,匆匆忙忙地上船。馬達開始轟鳴,水手解開了纜繩。遠遠地,父親慌慌張張地跑來,手里拿著把黑色雨傘,沿著斜斜的河埠頭,一路追趕著,一邊氣喘吁吁地大叫:“傘……”
天空下著雨,河埠頭的臺階上到處都是綠綠的濕滑的青苔。父親胖胖的身軀在河埠頭邊沿搖搖晃晃,我的心升到了嗓子眼上!我站在船頭上,使勁向父親揮手:“爸,你回去。爸,我沒事的……”船離開岸越來越遠,我回頭望去,父親仍然冒著雨站在岸邊,手里拿著那把不曾打開的新雨傘。我知道,此刻,父親的心一定和那把傘一樣,收得緊緊的,他是在擔心我經(jīng)不起風吹雨打。此時,淚水盈滿了我的眼眶。父親已經(jīng)贈給了我*好的雨傘,這把傘,在我的人生道路上,撐出了一方晴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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