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人體模特時,雙方會不會有“性沖動”的問題,一位已有13年從業經驗的模特回應說:“只要你自己心里沒有邪念,對方就會尊重你。”而畫家們的反饋也是“心如止水”,一位青年雕塑家說:“我們4年的大學,有3年是上人體課過來的,根本不會有什么想法……兩碼事,那就是上課,在學習,或者可能我們的抗敏度太高了,已經麻木了……”
今年31歲的阿云從小在瀏陽河邊長大,17歲時,阿云來到傳說中“遍地是黃金”的廣州謀生,長相秀麗甜美的阿云后來結識了現在已成為她丈夫的阿龍,“他介紹我到學校里面做模特。”
回憶起當年初入行時的情景,今天的阿云仍掩飾不住臉上的羞澀與難為情,“老師問我的*一句話就是‘你發育完全了嗎’?天啊,那時我剛18歲,當時臉就‘騰’的一下紅了!”為了多賺錢,阿云同意上人體課,于是在當了一周的著衣模特后,學校給阿云排了*一堂人體課。那是有“和尚班”之稱的油畫系,全班7個人,都是男生。
人體寫生課通常都安排在頂樓或專門的天光課室,以保證不“走光”。一般會為模特在教室里安排一間小的更衣室,阿云在上課前5分鐘就已經準備好了,可在更衣室里憋了10多分鐘才硬著頭皮走出來。走到畫臺上不過數米的距離,卻舉步維艱,“7雙明亮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你看,是盯著你一絲不掛的身體……”這是上個世紀90年代,一個18歲少女應有的羞澀。老師也很照顧阿云,*一次課讓她擺坐姿,而且還是側面,盡量減少她的害羞感。
“過了*一次,以后就自然多了,其實都很單純,慢慢就放松了。”
最讓阿云感到“難堪”的不是*一次“脫衣”,而是3年前,已經“久經沙場”的她在給備考美院的學生做速寫人體模特時的一幕,“從沒有過200多人一起畫的時候,而且男女都有,就那樣把我圍在中間,盯著我畫,就那次覺得臊得很,頭都不敢抬,火辣辣地難受。”為什么會這樣?阿云只是一個勁地重復“那么多人,而且男男女女都有”。
細細想來,這次經歷與以往阿云的上課情景確有不同,“人多”是一方面,但或許更關鍵的是在場畫畫的人除了男人,還有女人——從兩性心理學分析,成熟女性在男性面前裸露身體,雖然有羞赧之情,但同時也有一份展現美好身姿的自豪感縈繞心頭。而將自己的身體同時暴露在男性和女性面前時,內心的自我價值判斷和認知就會發生改變。正如阿云所說,“在我們老家,兩個女人如果打架,最容易激怒對方的是撕扯她的衣服,更別提將身體暴露出來了!”那一次,她“無地自容地堅持3個小時”。
延伸閱讀:
據了解,美院對人體寫生課有嚴格規定:畫人體必須3人以上在場;男模特需按國家規定至少著三角褲;女模特則以側姿、臥姿且帶掩飾性動作的造型為主。
記者手記:
人體模特阿云平時愛穿寬大、低調的衣服,她告訴記者,這就是她平時穿衣的風格,“或許是因為平時‘脫’得太多了,所以喜歡穿多點,包得嚴實點……”這令記者心有感觸。幾天的采訪,記者接觸到許多畫模,尤其是女性,都不愿袒露她作為人體模特的身份。
自上世紀初,劉海粟大師“冒天下之大不韙”,在中國開人體模特寫生課先河,到徐悲鴻稱人體模特是“范人”,到毛澤東提出畫人體是科學,“不要不行!”時至今日,不難發現,時間沒有將普羅大眾對人體模特的偏見與歧視齊齊帶走,哪怕這偏見和歧視越來越少,哪怕只有那么一丁點,給畫模從業者帶來的心理壓力卻是“那么一丁點”的成百上千倍……
還有一點令人感到“蒼涼”的是,人體模特只能作為美術教學中的基礎訓練,當一個畫家學成“出爐”后,則很少會拿人體畫作品去參加比賽,“因為人體畫獲獎的幾率很小。”筆者希望中國也能誕生如西方“大衛”一樣的經典之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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